像是作夢的人遊走在鉛字築成的城垛上,我坐在地上搥胸頓足,突又起身對空氣揮手比劃,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生氣一會兒沮喪,一會兒害怕一會兒憂傷,一會兒又熱血沸騰。多少個白天我沉浸在扉頁渾然不覺,多少個夜晚我揣著書本捲起膝頭呆坐出神,多少回我瘋狂地翻找那一行文字重新讀上,多少次我貪婪的眼光拿起書又放下又拿起,一切一切只爲了找到那一個完美的故事,說著:「故事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每個書鄉市的居民,都跟我有同樣的感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躺在金鵝毛客棧黴撲撲的床上,監聽隔壁「傳說雕龍」的一舉一動,那隻擁有珍貴手稿的醜巨蜥!飢渴盼望聽到手稿上的字句唸出聲。
而他居然拿著那份手稿到處給人看,難道想不到這份稿件至今未曾出版,亦或者是神祕作者遲遲未現身,一定是有某種原因的嗎?莫怪有一天傳說雕龍突然消失,據說是被丟進書鄉市地下古老危險的迷宮去了。
不知多久之後,當大家聽聞他從地下迷宮脫逃時,真的是引起不小騷動,遭遇過恐怖書靈,那些獨眼獠牙的巨人!(大誤!)並且竟然從這些書靈恐怖的食人儀式「奧母萌」倖存。甚至還遇見地下迷宮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影皇!
傳說雕龍在地下迷宮經歷的種種冒險,通通記錄在隨後出版由瓦爾特.莫爾斯(Walter Moers)譯作的《夢書之城》,還包括如何變成博學多聞大文豪的過程,據說這番奇遇,就像武俠小說裡原本柔弱的主角遇到深山奇人,傳授失傳已久的武林絕學,將其改造成不世出的武功高手。難怪!我老覺得傳說雕龍的作品有股熟悉味道,原來,就是跟我年輕時喜歡讀的武俠一類作品脈絡相習。只是,武俠畢竟是奇幻文學一支,而發生在來自詩龍堡的大作家傳說雕龍身上的事卻是貨真價實的!
2009年5月24日 星期日
夢書之城 Die Stadt der Träumenden Bücher
2009年5月21日 星期四
愛上萊特 Loving Frank
這條路會向哪去?兩個互相了解的靈魂,對各自的家庭許下承諾,卻抵擋不住彼此相吸的磁力,從此在愛情與責任間拉扯擺盪。結局會是什麼,是讓人百般無奈卻離別地蕩氣迴腸的麥迪遜之橋,還是所謂追尋真愛不過是慾望無止境的七日之癢?
而孩子,是心頭的肉,永遠的牽掛,對她是,對他也是。失去與孩子相處的光陰,要用好幾倍心力來彌補,又怎麼向孩子們說明,這難以言喻的傷害,不是他們的錯。
就算能與真愛長相廝守,也絕對不是從此只有兩人世界,雙方的家族如何面對出軌的親人,無條件伸手擁抱?或者放下用敵意眼光看待使親人讓家族蒙羞的始作俑者,那個女人!那個男人!更別說在一起生活!有可能嗎?
摯友的死訊,輿論的非難,讓她困惑退縮眼睫毛垂下去了,惶惶不知自己選擇的對錯,一句話像是閃電擊中她「妳也在追尋某個事物,那是什麼?」提醒她將一生的喜怒哀樂託付給人,終究還是需要回到自己。所以她堅持留在異鄉讀書堅持工作,告訴他說如果她迷失在他的世界,無法創造自己的世界時,後果就是「我們倆都會變得無聊愚蠢」,而她也真的以自己的方式爲二十世紀初的婦女做出貢獻。
最後他說:「…我們依照我們的信念,坦白真誠的生活…我們互相爲理想而嫉妒恐懼的時刻…只會使我們更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她的靈魂已經進入我心中,永遠不會失落。」
我說,他們對自己忠實,彼此扶持,努力面對自己行為觸發的結果,就像她說:「或許我可以說出我的故事,對其他人能有所貢獻」,南西.霍蘭(Nancy Horan)替他們寫下它。他是法蘭克.洛伊德.萊特,美國有機建築大師;她是梅瑪.布頓.布斯威克,他的靈魂伴侶。
2009年5月16日 星期六
12號公路女孩 A Complicated Kindness
諾蜜啊。我問她,那地方是什麼樣子的?沒什麼特別的,諾蜜說。她笑了一下,這樣回答你可能以為是一般的鄉村小鎮,可是不是。你知道這種感覺嗎?諾蜜點了一根甜伍長,呼出一口煙問,這種被壓制地喘不過氣的感覺。我說,也許吧,我沒有辦法說我完全清楚妳的感覺,不過在我住的地方,也是一樣有人依靠權勢製造集體暴力,這倒不是新鮮事。諾蜜點點頭沒說話。
漸漸漸漸我從諾蜜的敘述中理解,這個女孩來自遵奉門諾教派的小鎮,雖然它是在美國境內,卻與美國維持鄰居關係,一個被外人視為觀光景點,無法設身處地去了解箇中滋味的地方。
你會不會覺得我在碎碎念?諾蜜問。不會啊,我說,這叫做史卡茲,了嗎?就是口語化的第一人稱敘事法。是喔,那史卡茲是誰?諾蜜問。反正不是C.S.路易斯就對了。她笑了。
妳爸還好吧?我問。不太好,你知道,諾蜜說。看的出來。我停頓了半秒鐘,那妳呢?我?諾蜜聳聳肩回答,還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我耳朵確實聽到她心碎的聲音,很想抱著她告訴她一切都會變好,泰雪會回來,媽媽會回來,你們一家又會團聚在一起,妳或爸爸都不需要再盯著門前的馬路過日子。然而這樣的安慰太殘忍,因為我實在的知道,事情已經改變,童年的美好不會再回來,一再重現的關於爸媽泰雪的過去的瑣事,就只是記憶而已,那就是這個《12號公路女孩》對這個小鎮所僅有願意留在身上的行李,在她離去之後。
這樣的說故事方式是如何在作者米莉安.泰維茲(Miriam Toews)的腦袋裡成形?我是說這麼的用大量第一人稱敘述與對話呈現諾蜜的所見,又讓一切停留在看似平板客觀的層次,而在這一層次以下,其實藏著未曾明述的情感。
人不就是這樣嗎,因為淚滴下土裡瞬間不見所以知道心裡苦。
2009年5月8日 星期五
倒鈎拔起來
昨夜已經很晚, 我為了還是與媽一起禱告, 所以勉強著自己疲累的身子, 打電話給她, 她劈頭就是一句,妳都不理我,這樣的一句話, 引發了我原本就有的, 極大的憤怒, 魚昨晚在書房裡抱著我說, 這句話讓妳想到許多辛苦的事。而我的憤怒, 從昨夜到今晨, 仍無法平息。
今天早晨一醒來,馬上感到不舒服,煩躁不安,還好馬上有句話先來護住了我
「我的心啊!你為何煩躁?應當仰望耶和華」
至少讓我沒繼續被捲在浪裡不知所措
我起身後
人到書架前
翻著<等候神>想找一些讓我能亮起來的句子
見到
「疲乏的,祢使他堅固」
內心裡喊著問著, 怎麼個堅固法啊? 用法律術語大概就是:程序在哪裡啊?
我埋著自己的頭禱告著, 禱告將今天這個寶貴的休假日交給祂, 求祂保守我能好好規劃利用, 像五一勞動節一樣地充實而美好, 我不想毀了我的休假。
一個意念就臨到了我
在我久沒讀的<贖回過往>那本書裡有個觀念,介紹彼得的被恢復, 彼得在主復活後, 被主迫到炭火邊, 那他曾三次不認主的炭火情境, 紅色的, 灼熱的火光再次籠罩著內心退縮的彼得, 就是主為了將醫治臨到彼得的, 刻意的安排。莫非? 莫非我再度面對那自有意識以來的, 如倒鈎一般刺入我肉膚的那句話「你都不理我」, 是因為主要醫治我? 是因為醫治和纏裹的時候到了?
魚呼喚我吃早餐
在早餐桌上
我放起了靈修專線
今天讀民數記21章
講到以色列人打算經過亞摩利人的邊境, 向他們打商量, 只是經過, 哪兒都不去, 他們的王不許, 就招人出來攻擊以色列人, 結果以色列人反擊, 反而奪取了亞摩利人的地, 並且在其中居住。周牧師解道, 如果不是亞摩利人出來攻擊以色列人, 以色列人一定只有經過那塊土地, 而不會得到那塊土地, 不會得到田地, 不會得到葡萄園, 也不會有井水可喝, 不會住進那塊土地。按著我們的計畫都是一帆風順, 但神的計畫是要我們得地為業。
我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煩躁又起來攻擊我, 如果我一生只是與煩躁和平共處, 我也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那麼我永遠越不過它, 頂多是看到它盤踞的地方裡有些什麼, 不能進去, 更別說擁有那地和居住在其中, 吃葡萄喝井水了。
我,疲乏的我,得著了那個應許,那個被堅固的應許。
這麼快啊!這麼快就有答案啊!不必問人,藉著禱告祈求和感謝,將所需要的告訴神,祂所賜出人意外的平安,就讓我不再慌張,心思意念被保守了。
2009年5月7日 星期四
ㄏ\ ㄏ\ ㄏㄚ\ ㄏ一\
終於把某個將中文案件英文化的case在對外發行的刊物上的介紹文字給寫完了
在寫以前
心裡充滿抵抗
因為
事情不但得作
作完了還得寫廣告文案
而要表達的事實幾乎與中文全部一樣
對我而言只有一句話
就是用英文嘛也通
哪有什麼文章可以作
.........
曾經不中用地想過
把那些以前登過的人寫過的中文案件的介紹文字拿來抄
啊不過光用想的我就痛苦萬分
要不成材抄東西也得選像樣的東西抄咩
所以我
一個字也抄不下去
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後來我把我自己的tone調成
就當作是對我十字架上的基督介紹我那一陣子所作的事和所遭遇的情況好了
既不是應付吹泡沫的”大使命”
也不是對著要我配合吹泡沫的人作解說員
完成大使命和作解說員我都很樂意
啊不過那個吹泡泡我就受不了
終於在正確的調子之下
我可以開始寫作了
還居然把我覺得只有一句話的一件事
應刊物版面那像沙漠曠野般大的需求
寫到一千多字
讓那個音量總是過大還有雜音總是過多的傳聲筒總算關機
而且呢全部是用自己的理解去描述
一字不抄歐
一字不抄ㄋ一ㄝ
口圭…哈哈哈
來來來
跟著我
腦子裡想像巴哈老先生那頭顫微微的白髮和如電光般堅利的眼神
預備備
唱!!!
HALLELUJA! HALLELUJA! HALLELUJA! HALLELUJA! HALLELUJA!
2009年5月5日 星期二
一的力量 The Power of One
第一天,依稀記得多年前曾在電視上看過電影版,擂台上黑白躍動交錯的人影是唯一保存的畫面。
第二天,上班太認真,回家累得癱倒沙發,閉上眼睛想,如果有個專責唸書的家庭小精靈那有多好,不然來一台聰明到用中文發音的Amazon Kindle也可以,好讓我可以繼續皮凱夢想成為世界沈量級拳王的奇異旅程。
第三天,從辦公桌起來動一動,讓眼睛離開發光螢幕,走到外頭突然驚覺自己在揮舞手臂,腦袋蹦出一記左勾拳再一記右勾拳,有點尷尬。
第四天,「皮凱。」默聲唸出這個名字,基本上我已經將他視為布萊思‧寇特內本人了,很難相信這只是一本小說,而不是傳記。
第五天,「爲什麼如此?」雙手支在餐桌上,歪頭托腮著我問自己。除了小說採第一人稱敘述外,還有什麼讓我將它與現實作出這樣的結合?是從哈皮示範「先用腦,再用心」的那場拳賽開始,讓皮凱學到生命中最寶貴的一課「一個想法,一顆心,一股意志,一份計畫,一種決心」;還是老博與他相遇那天,拍下他臉上顯出的一種新的自由的寂寞;抑或者是拳擊恩師橘皮耶死去的那一晚?然後我意識到,是在皮凱身陷波爾人與英國人的歷史仇恨,思念祖魯保母溫暖胸脯的時候,而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
2009年5月4日 星期一
粉紅翅膀軟趴趴的心理分析
夢裡,
那條斜斜向下的窄及肩寬的水泥路,沒有階梯,比較像是沒有扶手的溜滑梯;路的下方,是深谷;在我及肩的高度,有條水泥橫欄,與那條路平行,勉強可以當作扶手用,但橫欄與那條路,在結構上,是沒有相連的,很像是吊橋的步道,與吊橋的扶手,但步道與扶手間,缺了護欄。我的身後是兩線寬的大馬路,我的企圖是從大馬路轉進小路,但因為害怕,退回坐在大馬路邊。
我想,
我之所以害怕,是因為注視深谷的深及黒,我的問題正是我注視的對象是深谷的深及黑,我眼睛看的地方不對,看著深谷,就會往深谷去。從客觀上看來,路是有的,扶手也是有的,但我深怕自己沒法抓好,或是自己溜歪了,而自那沒有護欄的空隙摔落下去,所以卻步。
我的問題不是沒有路走,而是我擔心自己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