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著一台一九八八年出廠的旅行車,在說不清是迷霧還是毒氣的夜色裡』或許是旅程的目的缺乏真實感,或許是語句組成的口吻,也或許根本是書裡的描述掛不上我的生活經驗,感覺就是迷離。但這迷離又不是沒意義的夢幻虛空,上路沒多久,1988用植物扎在流沙裡講自己出走的比喻,誠懇地道出個體在環境蒙蔽假象裡的掙扎。
剛上路,娜娜就坐上了車,如果開了口說聲請妳下車,人家也就下車了,可這話出不了口。說這是溫柔嗎?其實就是不想當面撕破臉,加上某種以為百年修得同船渡的鄉愿。畢竟,人家也是你招惹來的,若不是你在一夜春宵演變成掃黃打非後仍在警局門口守候,後面怎會有戲唱?說到底,寂寞的靈魂在路上是要找個方法排遣,而兩個寂寞的靈魂註定要相伴走上一段。
娜娜的堅持也讓人傻眼,墮入風塵不親嘴已經是老梗,硬要跟心儀的男人收錢好維持顧客關係則是一絕。這樣的堅持當然是自我安慰,理性上而言完全無益於脫離妓女這個身份。但轉念一想,對於身在絕境的人而言,一些有的沒的規定恰是讓自己得以繼續殘喘,不致完全放棄自我墮落無間的關鍵。只是不免令人搖頭,想大聲說句什麼時候能看破這種自我安慰,那才會是真正擺脫過去的契機。
嘴裡說要去看世界,1988一個城市走過一個,一個戀人換過一個,在心底,他其實羨慕那永遠待在一處的童年玩伴,自己卻深陷追尋與逃避的無窮迴圈。小時候遇見的丁丁哥哥與十號是長大夢裡輪流上演的臉孔,漂泊與安定競相拉扯。哪個比較好,他沒有定論,他當作偶像的朋友不管選擇的是那一種,都不在這世上了。
看著1988與娜娜一路上對我掏心掏肺,想,之前我是不是太苛了?犯錯不是寂寞靈魂的專利,只是必然。
娜娜最終還是離開了,原因我還沒參透。可為啥她把孩子留給1988,我是知道的,因為在等待未知明天的惶惶不安裡,那小小的鼻息就足以代表所有希望。就如她自始至終說的『放心吧,給你的,都是好的。』
天黑了,1988掬一抔骨灰撒向天際,風呼呼地吹,卻絲毫不見悲愴涼意。
2010年12月2日 星期四
1988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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