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父親的記憶,追尋祖母的足跡,茱莉亞‧法藍克寫下海蓮娜的半生,毋需向誰解釋,沒有道德判斷,而故事的無助壓抑歡愉殘忍竟真實地過份,我別開頭去,不忍卒睹。心揪在彼得不斷望著那扇他最後看見母親的門。
我看到女人各種樣子。
母親。我想像海蓮娜那一雙明亮清麗的眼睛,看著母親種種怪異行徑,瞪大著充滿困惑不解。而瑟瑪,海蓮娜的母親,就算曾經是上帝的子民,也再不能接收聖靈的光照,她顧著埋怨冷淡,退縮在除了自己沒有別人的世界,永遠不能也不願走出來。海蓮娜的身影,只是一再提醒她來不及抱在懷裡的兒子。
阿姨。不知是出於對堂妹的愧疚還是莫名的家族情感,法妮阿姨接納了離家的海蓮娜與瑪塔兩個從桎梏解放的靈魂,提供所有目眩神迷的一切,她揮霍,夜夜笙歌,沉迷在物質世界帶來的歡愉是僅知的生活方式。也許夜深人靜,她能感受到心底深處的空洞,所以才需要兩個姊妹來填補空蕩的屋子和永遠存在的寂寞。
姊姊。瑪塔是小海蓮娜的最親,給予她母親不能給的照顧,和不能嘲笑的青春啟蒙,隨著各自找到愛情的滋味,姐妹倆竟漸行漸遠,而瑪塔終抵擋不住迷幻世界的招手致不可自拔。
海蓮娜。被母親刻意遺忘的么女,被阿姨視為純真的象徵,被姊姊看作相依又憐愛的小天使,被愛人捧在手心,被丈夫棄如敝屣,被兒子觀之如天又恨之在地。她每一個被磨出來的選擇,似乎又將她推入下一個坑洞,讓一雙明亮柔和的眼神漸趨冷漠。
現實的苦難一波波,猶如午間女人之傳說,朝每個人襲來,不同世代的女人會選擇如何應對?將視線從書上移開,定焦在一片金色光線,是冬陽閃爍在小女孩綻放蓓蕾般笑容的臉上,宛如新生。
2008年12月20日 星期六
午間女人 Die Mittagsfr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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