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19日 星期二

完美嫌犯 One Shot


傑克李奇愈來愈厲害,李查德寫得愈來愈好。

系列作都邁入第9部了,還能怎麼描寫李奇這個人。一個深藏不露的流浪漢,有頭腦,有身手,在軍中服役時是個頂尖的調查員?在酒吧(這不是他第一次在酒吧惹事,肯定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一場混戰後,『我對那件事非常抱歉。』她說『不用道歉,我沒生氣,我只想知道那是誰安排的。』李奇這麼回對他設下陷阱的少女。這樣一個見識過大風大浪,出生入死無數次的人,還會有什麼事刺激他不得不為?

崇高的道德標準?忠貞的愛國主義?虛無的英雄心態?習於居無定所、活在社會邊緣的李奇,對他來說價值在哪裡?

李奇不愛廢言,推論有其一套邏輯,不一定對,但往往把人(包括我)唬得一愣一愣,畢竟這是他的專業是不?也因這不一定對,塑造出故事的真實感,情節隨之峰迴路轉。

有趣的是,雖然我們知道李奇這次來到印第安那州某個城鎮,卻始終未被告知這城的名字,『所有城市都一樣,也都不一樣』,似乎故意讓場景能架設在任何一個地方,讓讀者發展自行與故事融合的可能。

如同李查德所說,世界上只有兩種書,一種讓你廢寢忘食,另一種則不,他再次證明傑克李奇屬於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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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月13日 星期三

向日葵森林 The Sunflower Forest


即便是最親的家人,我們愛,我們在一起,頭倚在對方的肩頭上,手交出去握住,傾聽胸膛起伏傳來的親密呼吸。仍永遠也不能透析別人的想法。有時候,雖不是針對著而來,仍被家人的舉動重重地傷害,心痛,只能搖搖頭表示無法理解。

為甚麼?你也許會問,是羞於啟齒的疾病?不被見容的犯罪或不道德的行為?在心上蒙上一層陰影,拒斥憤恨憂愁無奈浪潮般迎面襲來,打在臉上,各種負面情緒試圖主宰我們的觀感,更多的,是不想承認的羞恥。

如果這個家人理應對我們有支配力呢?父親、母親,視為天的、在心靈上生活上倚靠的支拄,那陰影豈不是鋪天蓋地?一方面承認身為人子應付出的尊敬,一方面又要從被呵護者的身份轉而承擔起照顧者的角色。甚至情況迫使我們要發出責難,辦得到嗎?那是父親,是母親啊!要如何拿捏份際,又如何讓自己堅強起來?而他也會說:我是你的父親、你的母親啊。『你們對待我,像對待小孩一樣!』

當然不是因為他們完美所以我們才愛,可是當這不完美是如此巨大如此窒息,要怎麼能夠自然地說愛呢?

『媽媽,妳也這麼覺得嗎?她是一個十九歲的女人,而我只是個孩子?』他們又會怎麼看待我們,歷史巨輪無情輾過,在兩代間壓鑄無法跨越的鴻溝,他們要怎樣敘述我們永遠不能體會的故事。

誰能說明,桃莉.海頓(Hayden, Torey L.)讓萊絲莉隨母親腳步的追尋究竟是什麼?這座森林披掛華麗的名字,虛幻似繁花,落盡剩灰與綠、單調與平常,卻是永恆不移的『不受時間影響』,連結母親的過去與女兒的現在。終究,萊絲莉要學習,原諒別人,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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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月5日 星期二

作家之路──從英雄的旅程學習說一個好故事(第三版) The Writer's Journey: Mythic Structure for Writers, 3rd Edition


邊看,我一邊隨手寫下一些類似評點的東西,看到哪裏有感就寫,更多的是把之前看過的書、寫過的心得互相印證。

『p.60 英雄的原型,是自我認同與整體的追求…我們要面對的心理課題就是,把這些個別的部份整合成一個完整且平衡的實體』我想,在心理治療或自我認識上,是否也是運用相同的概念,藉由剖析個人的各種特質:英雄、守護者、怪物、幫手,在融合過程中卸下面具、克服恐懼、揮去創傷,讓真我浮現。而說故事者就利用劇情與角色設定,引領我把自己投射在英雄旅程上,讓閱讀、觀影成為一個一個潛移默化的療程。

『p.66 「角色弧線」,角色在經歷一連串階段後,從狀況A,逐步進化到狀況Z』對一本書是這樣子,對系列小說而言,或許主角不僅在每本系列作中都經歷這樣一個弧線,解決一件棘手案子。他甚至是一本一本地長大變老,也愈趨成熟。

『p.87 內在化的師傅』羅蘭當然是蘇珊娜、艾迪、傑克的師傅,然而《黑塔》更有一個內在化的師傅貫穿旅程:那是每次羅蘭要給艾迪當頭棒喝時會說的『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是槍客的責任,是業。

『p.134 有些故事以開場白揭開故事…講述主要角色出場的事件』《天外奇蹟》(up)這部動畫片有一段非常長的序幕,顯出老人對亡妻的愛,暗示日後老人爲了替愛妻一圓夢想那種強烈的心理缺憾,利用一頁頁隨時序漸進翻閱的泛黃照片,很美,讓喜愛為家人留影的人心有戚戚。我講的就是自己吧,科科。

『p.149 故事主題…也許是某個角色不假思索說出的話…觀眾遲早會察覺到它的存在』這是一種看書時非常重要的趣味,慢慢或突然地察覺故事的主題是什麼,想起作家在什麼地方早已埋下伏筆。如《維納斯的誕生》在廣場遇見的江湖郎中,與其說是解釋蛇身刺青由來的安排,其實是關鍵性的揭示:阿蕾桑德拉的美不屬於視覺上的表面膚淺,也不是安安靜靜的甜美,而是從內在散發出的大膽熱情。

『p.179 觀眾對師傅原型非常熟悉…留著白鬍子的巫師』這不就是魔戒裡的甘道夫嗎?一開始出場時他身著灰袍,薩魯曼則是白袍巫師,直到擊敗薩魯曼後甘道夫才全身煥然一白。除卻巫師等級不談,白色本身予人純潔的觀感,正好被用來誤導觀眾,好叫薩魯曼原形畢露時讓讀者大吃一驚。

『p.190 有時候,第一道門檻的守衛單純想獲得認可…直接闖過地盤十分失禮』哈哈哈哈哈,這樣的門檻守衛我只能說太可愛了!

『p.202 行經酒吧…獵物聚集…觀察與收集資料』酒吧的作用不僅於此,在卜洛克的馬修史卡德系列裡根本是主角,《酒店關門之後》是馬修喝的最多的一次,奇怪的是,當馬修在酒館裡打屁聊天或是調查案子的時侯,他是清醒的,反而在一間酒館走到下一間酒館的路上,總有種在波本裡載浮載沈的感覺。

『p.217 以對手的觀點思考』這一段實在太像坊間模倣孫子兵法的商場實戰書了,或是卡內基式的思想訓練。

也許這本書就該這麼書寫式地來看,如果只是直直地翻閱過去,實在可惜。在印證閱讀歷史的過程中,也許有人像我一樣對看過的書有更深的理解,也或者,就將之前的作品翻出來重新繕改,看看自己在說的到底是不是一個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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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29日 星期二

金山 Gold Mountain Blues


我較少看中文現代文學,主要看的是翻譯小說,購得此書後,即決定要與p小姐分享。所謂分享,就是指我唸她聽,像說書一樣,畢竟覺得要唸出聲來大多還是華文創作合適。唸書的速度當絕比不上看書,也不是每天都有閒情展書,更別提我本就木訥寡言,老不習慣這麼長的時間張嘴說話,每每唸得口乾舌燥咬牙切齒,所以進度自然緩慢。買來快半個月,竟也只翻過了40頁,卻正好,得以深深投進《金山》裡去。

40頁的時間裡,我們專注在『蛙立時靜了,卻有宿鳥從塘邊驚飛而起,滿天便都是凌亂的翅膀。』的夜裡;怔怔對著『阿法從外邊回來,問阿桃呢…麥氏…才咬牙切齒地說:我身上的肉,我剜了餵狗了。』的句子紅了眼眶(這部份由p小姐代表,畢竟男兒不輕彈淚);或是被紅毛與阿法的家書代筆對話笑得前俯後仰就是停不下來。

若要說明這一小段旅程,那麼就說書腰上的文案「獻給頭頂肩扛、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刻下中國人的尊嚴的所有同胞 獻給他鄉的拼死掙扎和故鄉的深情守望」從第一眼的邊搖頭邊笑說這真是老陸的寫法,到現在想著這幾個字寫的是貼切,頭頂肩扛四字很能表現,雖然我們大概會用華人取代中國人,也不會再用同胞這八股用語。

至於爲啥40頁現在就寫這篇,完全是因為我唸書的速度如果被紅毛看到,鐵定會說:丟!等你唸完,卵都孵出一個了!爲免唸完後老人癡呆記不得現在的想法,還是趕緊寫下的好。

嘿!愈唸愈有腰部以下全部透明的李季準的樣子嘛。就在我兀自洋洋得意之際,p小姐伸手將《金山》取了去,自顧自看了起來。
你怎麼自己看起來了,不是我唸給你聽嗎?
哎喲,你唸太慢了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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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26日 星期六

就說你和他們一樣 Say You're One of Them


孩子的臉上應該是要掛著最動人的笑容。

事實上也是如此,小巴在村野間凹凸不平的黃土路上顛著,不管經過的是成群結隊放學,或僅是一個駐足路邊的孩子,迎向我的都是大大的笑容,與在空中揮舞的手,我也開心地向窗外揮手。然而進入都市,多是神情漠然的大人瞪著你瞧。那是2006年的肯亞。

同樣的笑容我後來也在影片中看到,2007年《烏干達天空下》說的是全國小學的傳統歌舞大賽,只是唱歌跳舞的背後藏著難以磨滅的恐怖過去。在內戰頻繁的那時,叛軍會衝進村子,這些孩子的親人要不是被殺死就是被擄走,有的人成了孤兒,有的被迫當童兵舉槍殺人。

這塊孕育人類的大陸仍動盪不安。恐懼是如此不真實地透進骨子裡去。孩子們一面忍受飢餓貧窮奴役與死亡威脅,一面用純真的眼光打量不友善的世界,直到有一天微光在眼底黯淡了下來。

所以烏文‧阿克潘(Uwem Akpan)神父在《就說你和他們一樣》這幾個短篇故事裡說,來看看吧,看在資源缺乏的地方,人們互相爭奪剝削,用的是種族、宗教各種藉口。而自私排外的天性,又在這裡頭起了什麼作用。讓親情被賤賣,友誼被拆散,人被當成了物品,尊嚴蕩然無存。這就是我一直想寫的,關於這片大陸上所發生令人震驚與不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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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24日 星期四

忠誠吾愛 Love Under Cover


很有趣地,在玩味珍妮佛的處境與想法時,我想到《作家之路》中談到英雄旅程的概念。

雖然承諾男友傑米隱居幕後,珍妮佛(或是假名艾雪琳)開設的徵信社(怎麼馬上聯想到清一色女偵探,哈),專爲懷疑配偶有出軌意圖而苦惱的人進行調查工作,這不正符合「保護並爲他人奉獻」的英雄概念嗎?畢竟工作內容可是要犧牲色相到『幾乎跟已婚男人上床的地步』呢!況且如她自己洞察,之所以在因緣際會下踏入這一行,歸根結底是憤怒於父親對母親不忠,正所謂是英雄就得要心靈受點創傷!而這趟旅程絕對不會好過,一定要遭逢試煉,歷經苦難與折磨,所以文案才會說『珍妮佛陷入兩難──她該堅守對傑米的承諾,還是為了客戶的幸福,再當一次「艾雪琳」呢?』

但我愈想愈不對勁,珍妮佛這小妮子要真繼續堅持這條爲廣大人民群眾服務的道路,還能守住自己的幸福嗎?再一細想,或許潔西卡‧布洛迪(Jessica Brody)想說的其實是:在人生中當個英雄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原來所謂英雄概念,根本是珍妮佛與我一廂情願地自溺。在兩人世界裡,平等與信任至為重要,對另一半若不能敞開心房,等於是在彼此心裡種下疙瘩。如果老想著要爲說出口的謊言尋找正當理由,自以為義終究只是自我欺騙。

偏偏人總是要衝撞個頭破血流,才能明白這層道理。

前面寫的義正詞嚴地,其實《忠誠吾愛》是本讀來輕鬆的都會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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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18日 星期五

打不倒的勇者 Invictus (Playing the Enemy: Nelson Mandela and the Game That Changed a Nation)


這本書看到後來,感覺像是氣流搥打在胸壑,喊著讓我哭讓我流淚,我咬緊牙忍著不讓聲音溢出,默默地把它翻完。回想起那時候的新聞畫面,記憶僅存模糊印象,警察掄起棍棒毆打群眾,群眾則向警察投擲石塊,咆嘯憤怒隨同煙塵燃燒直竄天際。當時年紀小,對國際的認識僅有這五秒鐘的畫面,世界另一端的天翻地覆,蕞爾小島慣常是冷漠以待。長大了,對生活周遭有了些許關心,再看到這本《打不倒的勇者》,驚覺自己對歷史的無知與落差。

1990年代對南非而言,絕對可以用生死存亡來形容。由於實施種族隔離政策,百分之十五的白人統治百分之八十五的黑人,經濟貧富懸殊讓就算最窮的白人家裏依然可以請得起兩個黑人女傭,政治法律上也盡是高壓手段。這時執政黨竟悄悄地與獄中的曼德拉聯繫,開啟雙方談判,著實匪夷所思。推敲原因,或許是對內,黑人已經快抓狂了,只差沒直接見一個白人打一個;對外,國際制裁也讓南非苦不堪言,想必是極大的壓力讓抓緊政權的人願意交出權力。

然而,真正的考驗才剛開始,各色人種各個團體,都急於維護自身利益,內戰可說是一觸即發。約翰.卡林(John Carlin)將曼德拉如何辦到將南非從互相猜忌仇視扭轉為萬眾一心,歸功於他的政治智慧與成熟圓融的態度,以及如何利用1995年世界盃橄欖球賽激發民眾同仇敵愾之心,讓這個混亂的國家終於向種族融合踏出一步。曼德拉的智慧與勇氣著實是領導人的典範。

南非現在急於提昇黑人社經地位,使在某些層面享有保障名額,自然也有濫竽充數的問題。不過畢竟,終於是一個正常國家了。

本書未提的是,冠軍賽傳出對手紐西蘭被下毒的疑雲,或許也無法求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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